“朕今日又问曹卿是否有司空之意,他依旧以功劳不足为由婉拒。”
“自东归后,朕感念其功绩,可却不能赏赐,爱卿和曹卿如何相识,是否能推心置腹相谈?”
“不太能,终究还是有所隔阂,”
许泽面色诚恳,“在下当初其实身处冀州,本打算奔投袁公,但是袁公那时正在迎奉幽州牧刘——呃不是,他正有大事,所以招募皆以清流名士为主——”
“哼,”
刘协面色一沉,直接打断了许泽的话:“许卿日后提及这些乱臣贼子不用回避,朕早已对袁绍、袁术兄弟不满。”
许泽不提立刘虞这件事还好,提起刘协就一肚子的怨气。
“好吧……”
许泽汗颜,将自己当初过往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,和真相差不了太多,只是有一点点夸大。
“竟是如此!”
刘协听完震惊,“中山甄氏竟伙同袁绍如此坑害许卿?朕最近用的这些兖州纸,都是卿所造?”
“唉,”
许泽苦涩的点了点头:“微臣乃是知恩图报之人,又不懂世家之间彼此联姻通婚、根深蒂固,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。”
“在他们面前,我就像个新兵、婴儿。”
“被甄氏以婚事许诺,以为能否得保全于乱世,没想到只是一场杀局。”
“那时万念俱灰,祖传的本领被人盗走,微臣无言以对列祖列宗,只想坠崖轻生去做那孤魂野鬼,恰巧碰上贤友郭嘉,带我结识了荀令君。”
“他们说,既是要死,不如死于平贼,哪怕斩杀一人,也对世间有恩泽,对大汉有功绩,若日后平定乱世,还能积攒阴德。”
“故此才遇上曹公赏识,立功至今。”
刘协听完陷入了长足的感慨之中。
大汉多年被外戚、宦官、士族交替掌权,天子强悍时则能制衡,才能不足时只能倚重。
“朕亦深知士族之祸端,这些人上蒙蔽天听、下愚弄百姓,真乃恶疾也。”
“许卿之事只是为朕所知,朕所不知者恐有万千,曹爱卿是对的,当下应主张唯才是举,不能依士人以常理举荐。”
“这朝堂新立,空缺极多,有能者居之尚且可治,无能而沽名钓誉者,只能为士人党羽。”
“陛下圣明啊!”
许泽激动躬身,两眼坚毅的看着刘协,甚至于有些冒犯,就好像渴求这样洞察秋毫的明君已经多年。
这样的眼神让刘协非常受用!
一点都不觉得许泽僭越。
就是这样,朕心甚慰!
“嗯……”
刘协思索许久,默默沉吟:“除却伏完、董承之外,满朝文武大半和袁氏有往来,为袁术、袁绍进言者,不绝于耳。”
“若是不加监视,迟早为之所害。”
刘协也深知袁氏之可怕,片刻后郑重道:“许卿,朕想开设一府,用以监察百官,如此制衡伏董与士族,扶持曹卿而入朝堂,你觉得如何?”
许泽哑口无言,微张着嘴巴呆若木鸡。
刘协笑着催问道:“爱卿,以为如何?何故愣?”
“陛下太过圣明,一时间,臣竟无言以对……”
“去请曹卿进宫商议。”
刘协向园子外的小黄门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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