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浓稠得化不开,沉甸甸地压在青萝崖上。
万籁俱寂,唯有崖下那片醉梦萝花丛,在如水的月光轻抚下,氤氲出如梦似幻的气息。
醉梦萝的根系蜿蜒曲折,像是无数条狡黠的灵蛇,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,悄无声息地深深扎入初代斩龙剑残骸的裂缝之中。
那把曾经纵横天地、叱咤风云的初代斩龙剑,如今却只剩下断刃残片,孤伶伶地躺在泥土里,周身散着寂寂的沧桑,仿佛在喟叹往昔那些金戈铁马、气吞山河的峥嵘岁月。
每至子夜,阴气达到最盛之时,剑身残片就像被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唤醒的沉睡巨兽,缓缓地、缓缓地渗出星屑。
这些星屑闪烁着微弱且细碎的光芒,恰似夜空中不慎坠落的星辰粉末,悠悠地沿着醉梦萝的藤蔓,向着花苞缓缓流去。
随着星屑的不断汇聚,花苞渐渐饱满圆润起来,花瓣表面慢慢凝结出晶莹剔透的露珠,每一滴都像是一面神奇的镜子,映照着云无咎被替换的记忆,宛如一扇通往过去的时光之门就此开启。
在露珠所呈现的幻境之中,一段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如汹涌潮水般扑面而来。
七岁生辰夜,本应是充满欢声笑语、温馨美好的时刻,云无咎却没能逃脱命运无情的捉弄。
玄冥子如同鬼魅般悄然现身,他的身影隐匿在浓稠的夜色里,显得格外阴森可怖。
只见他手中紧握着装有铁鳞蛇毒液的器皿,那毒液散着刺鼻的恶臭,还冒着诡异的青烟,丝丝缕缕地升腾在夜空中。
玄冥子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彻骨的光芒,犹如寒夜中的深渊,他将毒液缓缓洒在云无咎的身上。
刹那间,云无咎只觉一阵剧痛从心底深处爆,仿佛灵魂都被撕裂。
关于春棠的所有记忆,就像被一阵狂暴的龙卷风席卷而去,消失得干干净净,只在他的脑海中留下无尽的空白和迷茫,他仿佛置身于黑暗的荒原,孤独而无助。
葬龙渊底,那是一个被死亡气息彻底笼罩的黑暗深渊。
四周弥漫着浓稠的黑色雾气,伸手不见五指,偶尔传来几声阴森的回响,让人毛骨悚然。
沈清澜的身影在幽暗中若隐若现,犹如虚幻的鬼魅。
她的龙爪锋利如刀,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,瞬间穿透了云无咎的胸膛。
就在这生死攸关的一瞬,云无咎的余光瞥见沈清澜指尖闪过一丝半枚婚戒的微弱闪光。
那闪光虽然短暂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,但却如同一把神秘的钥匙,开启了他心中对真相渴望的大门。
他隐隐觉得,这半枚婚戒的背后,必定隐藏着一个足以颠覆他所有认知的惊天秘密,这个秘密或许将成为解开他命运谜团的关键。
青萝崖无名碑下,月光洒落在一片阴森诡异的场景之上。
真正的云氏宗谱,竟被残忍地刻在三百块婴孩头骨上。
那些头骨排列得整整齐齐,空洞的眼窝直直地凝视着无尽的黑暗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家族不为人知的残酷历史。
每一道刻痕都像是一声压抑已久的呐喊,在寂静的夜里回荡,控诉着命运的不公和家族所犯下的罪孽。
那些婴孩头骨仿佛有了灵魂,它们的痛苦和怨恨弥漫在空气中,让整个青萝崖都笼罩在一股沉重的阴霾之下。
突然,一声尖锐的新生婴儿啼哭划破了醉梦萝花丛的寂静。
这哭声清脆响亮,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,在夜空中久久回荡,仿佛是命运的号角被吹响。
醉梦萝的藤蔓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,瞬间如同一群活蛇般迅卷住襁褓。
花苞在月光的映照下缓缓绽放,露出里面蜷缩着的翡翠龙婴。
令人震惊不已的是,那竟是云无咎星烬重塑的肉身!
龙婴的皮肤闪烁着翡翠般温润而神秘的光泽,每一片鳞片都仿佛蕴含着来自远古的神秘力量,散着奇异的光芒,让人不敢直视。
与此同时,玄冥子的机械臂破土而出,金属的齿轮咬合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,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。
这声音惊起一群夜鸦,它们扑腾着翅膀,出凄厉的叫声,向着夜空仓皇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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